风师兄竭尽今力飞遁,然则越逃心中却越是发虚。
后方那道遁光实在太过神速,这眨眼工夫,竟然又拉近了不少距离,只怕再用不了片刻时间就会追上自己。
前方那座山头看似近在咫尺,但卒觉得遥不可及,在这关键时刻,已容不得他犹豫,一咬牙,从袖囊中取了一根白色翎毛,朝上猛吹了一口灵气。
这白羽毛得了这灵气滋养,如同生了灵性,猛的一颤,从他手中挣脱出来,霎时化作一团漫漫烟云,将他一裹,便倏尔化作一道白虹飞遁出去。
得了这助力,他遁速比先前陡然快了一倍有余,再有几息时间便要跨过那座山头去。
张衍见风师兄往一个方向死命逃窜,心中也猜得出,必然是在那山头之后有什么依仗,他冷笑一声,将周身精气鼓荡,身下遁光轰然爆出一声震鸣,将大气撞破,这云天之中,便有一道疾若电闪的烁烁流光衔尾追来。
眼见得便要追上对方,然而就在这时,却有一道袅袅白烟自下方翠峰上升起,将两者隔开。
张衍只觉得一股柔和推力上得身来,耳边还有一把温和声音说道:“请道友手下留人。”
这道烟气法力浑厚,但却不温不火,未有一丝一毫的敌意。
张衍目光一闪,不慌不忙把遁光一兜,转了个圈子,停下身形一看,只见白烟之上站着一名黑衣白发的美貌道姑,高冠披帔,手持一柄拂尘,正微微含笑看着他,道:“恕贫道无礼了,可是张道友当面?”
张衍微露讶色,站在云端上还礼道:“正是在萃,敢问这位道友高姓大名?”
这女道姑把拂尘一摆,搁在臂弯,稽首道:“贫道王英芳,想是道友听我那大师兄听起过。”
听了这名字,张衍立时知晓了此人是谁,这道姑乃是陶真人座下三弟子,本是东海妖修出身,只是陶真人见她根性深厚,所以收她做了徒弟。
据说陶真人原先只想让她做个记名弟子,后来之所以能顺利入门,全是得了郭烈相助,是以清羽门中,此道姑与郭烈交情最好,那么知晓自己名字倒也不奇怪。
张衍见这道姑柳眉青青,冰肌玉骨,浑身上下道气充盈,竟是察觉不出丝毫妖气,心知此人定是得了玄门正传,不是寻常妖修可比,便微笑道:“原来是王道长,郭道友倒是时常说起,今日得见,果真是一派仙家妙姿。”
王英芳忙道:“不敢当,道友谬赞了。”
风师兄得了王英芳相助,惊魂初定,原本以为逃脱了性命,可眼下听得两人互相攀起了交情,心下又自忐忑起来。
王英芳看了他一眼,摇了摇头,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:“我这位风遥师侄平时极爱四处惹是生非,他这个脾气我也是知道,不知此次又怎么得罪了道友?”
张衍笑了笑,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王英芳轻蹙眉头,平心而论,张衍此举并无不妥,别说是在这玄灵岛上,便是在他处,你敢抢夺他人宝物,便被取了性命去,也是自己活该,怨不得他人。
风遥见她眉宇间有些不悦,心中暗叫糟糕,忙喊道:“王师伯且听小侄一言,那玉妃只是不熟悉岛上路径,是以邀小侄同行,她也是临时起意要谋夺这位道友的宝贝,小侄哪里知晓她会如此?此事只是殃及池鱼,何其冤枉啊!”
王英芳也不去理睬他,微一沉吟,便对张衍道:“不瞒道友,我与这位风师侄的师长熟识,适才那保命飞羽也是我送与他的,如今他到了我眼前,却也不能见死」不救,万望道友给贫道一个情面,放了他吧。”
张衍轻轻一笑,道:“王道长开口,按理说我当应允,可若是我放了此人,只怕他转过头来便带人寻我麻烦,我虽然不惧,却不想多费手脚,还不如眼下杀了干净。”
风遥听他言语中杀气腾腾,不禁胆战心惊,生怕王英芳答应下来。
王英芳忙稽首为礼,沉声道:“张道友尽可宽心,你也是我玄灵岛上贵客,贫道自不会有意偏帮,你们两家本无仇怨,此事不过因误会而起,我暂且把风师侄留在我处住上几日,再请他那师长过来与道友赔礼,由贫道愿做个中人,尽量化解此事,道友你看如何?”
这王英芳乃是化丹修士,却并不仗着修为欺人,而是平心静气与张衍商议,便是看在郭烈面上,张衍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,当下笑着点头道:“此法也可,便依从道友之言。”
风遥听了这话,暗呼了一口长气,庆幸自己逃过一劫。
只是心神放松下来,却又心疼那用去的那飞鸿羽,此物王英芳也不过炼制了二十四根,俱都分给了弟子好友,也是他恩师与王英芳交情尚可,所以讨得了一根,未曾想到他手里还没有捂热,就已用了出去。
两人这一谈妥,当中气氛顿时一松。
王英芳笑盈盈说道:“不知张道友如今住在哪处别院洞府?”
张衍笑道:“我那处洞府,与几位妖王所居之地正是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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