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皓道:“当初判定他谋逆,主要就是偷走兵舆图,兵舆图是大周给予制造强劲的杀伤力大的武器和战车,应用于战事,他若没有谋反之心,自然没必要偷走兵舆图,如果说不存在这个事实,谋逆罪名自然也不成立的。”
元卿凌神色一松,催促道:“那你要不要快点入宫跟父皇说?
虽然宇文君不值得同情,可看在纪王妃和两位郡主的份上,我们还是不能不管的。”
宇文皓却苦笑一声看着她,“但是,我说是假的,就是假的么?
得拿出证据来啊,总不能我去告诉父皇,太子妃说是假的,然后父皇就会相信了,你在父皇心里头虽然有些位置,可事关国家大事,他是很谨慎的,不能用人品和人格作证。”
“那倒也是!”
元卿凌一时没想到这份上去,且不说那兵舆图没有人见过,就算见过,这二图对比并非十分明显的错漏,也不一定能发现。
总不能说她认为是假的,父皇就会相信。
宇文皓兀自沉思了一下,道:“这事我回头去找首辅商议一下,看看他有没有办法。”
“首辅会相信吗?”
元卿凌问道,褚首辅为人也很多疑的,未必会相信兵舆图是假的。
“他就算不相信,也会暂且假定你的说法是对的然后给出一些办法来,他熟知父皇的性子,知道怎么与父皇沟通最理想。”
元卿凌点点头,忽然又想起一事来,“对了,听说晖宗爷的时候曾下旨赐了裕亲王一家满门抄斩,这事你知道吗?”
“这事听说过,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,我也不大清楚,宫里头不说过,外头的人也没有议论,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来?”
“今天在宫里头听太后说起,便问了一下太上皇,才知道那从满门抄斩里逃过一劫的,竟然是宝亲王,这位宝亲王,素日里为人如何?
可有对朝廷或者皇室有过什么不满?”
宇文皓笑笑,“怎么?
你以为他会是偷盗兵舆图的人?
我告诉你,皇室里头许多人都有可能,唯独他不可能,他就是一位富贵王爷,政事从不曾参与过半点,当年,还是安丰亲王妃带大他的,帮他认祖归宗,与皇祖父的兄弟情也很深,再说了,他都不懂得武功,也不与群臣来往,怎么有可能夺取兵舆图去行谋反之事?
绝对不会是他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元卿凌其实就是那么一闪而过的想法,没一定说是宝亲王,只是老五说的这些,并不能说明他不会这样做。
案子在侦办的时候,是可以大胆假设的,人人都有可疑嘛。
元卿凌没再说了,毕竟她的怀疑是建立在猜测中,没有证据作为基石的。
她回了府邸,宇文皓则拿着兵舆图去了找褚首辅。
褚首辅听了他的话,沉思了一会儿,道:“先不管这兵舆图是真是假,你都得把它递呈给皇上,太子妃的话也可以跟皇上那么一提,不管皇上心里怎么想,他也一定会传召太子妃进宫去问,太子妃的话他未必会相信,可他如果有放过宇文君的心思,表面上会信任,宣布兵舆图是假的,那样,谋逆罪名就不成立了。”
“所以,是真是假都不打紧,看的是父皇是否有心饶过宇文君?”
褚首辅点点头,分析道:“没错,皇上最生气的不一定是他有谋逆之心,而是他竟然以臣和子的身份诅咒君父,这点伤透了皇上的心,因此皇上在没定下他的谋逆罪之前就先废黜了他查抄纪王府,事情过了这么多天,皇上的气怕也消了一些,如果这个时候给他一个下台阶,他很有可能会以此饶过宇文君的性命。”
宇文皓振奋起来,道:“那明天本王便立刻入宫禀报父皇,等禀报过父皇之后,本王再来找首辅商议。”
褚首辅道:“明日初二休沐,老夫去楚王府等着吧,免得太子来回奔波一趟。”
宇文皓道:“那不打紧,横竖打马来的,不费劲,您难得休息一日,便在府中先休闲半日。”
褚首辅嗯了一声,淡淡地道:“那就这么决定,明日老夫打马去楚王府等着你。”
宇文皓都往外走了,才回过味来,怎地还他来楚王府啊?
但,随便吧,谁来谁去的,路途也不遥远。
翌日宇文皓和元卿凌就带着兵舆图入宫去了,兵舆图本该早就送进去的,但是因成了案子的证据,便留在京兆府多几日。
加上明元帝心里头不痛快,也不催着他了。
明元帝看了兵舆图,听得宇文皓说兵舆图是假的,他神色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抬起头看着宇文皓,“太子妃说是假的你便信了?”
宇文皓只能是点头,“她是这么说的。”
明元帝静默了许久,并未多问,按照褚首辅的猜测,没多久下旨传元卿凌觐见。
元卿凌是陪同宇文皓一同进宫的,她先去了乾坤殿,然后等着那边传话。
来到御书房,宇文皓被打发出去外头候着,只叫元卿凌一人在里头回话。
元卿凌看到明元帝容色憔悴,心底一阵酸楚。
她下跪见礼之后,明元帝便招呼她上前多余的话没说,直接问,“你见过这兵舆图?”
元卿凌垂着头,如实相告,“是的,当时大周的使臣把兵舆图送抵之后,儿媳不知道是机密,以为需要验收,便打开看了,儿媳不是故意要偷看的。”
“那这一幅和你之前所见的,不是同一幅?”
“儿媳敢以人头担保,这是假的,其中有几处细小的改动,和儿媳看过的不一样。”
元卿凌坚定地道。
明元帝看着兵舆图,这里头标述繁复不已,莫说看一下,就是仔细盯着看一天,未必能记得住,而且她说改动是细小的,那就更不可信了。
再说了,她说看过兵舆图也不足信,大周使臣送来兵舆图,就算没说明白是机密,她不是那种没规矩不知道避嫌的人,怎会偷看呢?
他想了想,认为老五是有心为老大脱罪,才和元卿凌编造这一番说辞的,经过这些天的沉淀,他愤怒消除一些,反而是沉重悲伤居多,老五这份顾念手足之情的这份心,他是感动的。
所以,他并未细问兵舆图哪里改动,只是问道:“除了你,还有谁说这图是假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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